多年以来,中国政府一直把控着贷款供给,将资金以优惠利率发放给宠儿国有企业,而其他经济实体的贷款利率则要高得多。公司和个人对于资金的需求都曾经非常旺盛,银行的市值规模飞速膨胀。但如今,没人再愿意大规模借款。
中国招商局集团(China Merchants Group)董事长傅育宁表示,今年早些时候他就发现了贷款需求枯竭的苗头,每个月他都希望情况能有所改观,但未能如愿。招商局集团是包括招商银行(China Merchants Bank)在内的大型企业集团。由于招商银行主要在中国南方以及香港开展业务,沿海出口企业的颓势对其造成了尤为沉重的打击。
这是一个坏消息。当资金需求萎缩时,国内和国外市场对其他商品的需求也将表现疲软。
通货膨胀速度正在逐渐放缓,人们的担忧从经济过热迅速转变为通货紧缩。
实体经济领域的情况比官方数据显示的更糟。多个行业都处于供过于求状态,受此影响水泥、煤炭、铁矿石以及钢材等各类物资的库存规模不断累积。虽然黄金被认为是风险规避型投资者的最后避风港,中国对黄金的需求也出现了下降。
但中国政府采取的应对措施却表现出了少见的克制。传统观点认为,由于中国经济增速放缓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政策引起的,简单逆转政策就应立竿见影,使经济增速迅速回升。政府近期推出的刺激措施却未能达到预期,如逐步扩大基础设施和交通建设投资,以及放宽对初次购房者的限购要求。
但目前没有出台更有力政策措施的主要原因在于,中国政府正在试图引导经济向新的增长模式转型。
日本的教训告诉我们,出口主导型经济增长模式并不可靠。虽然近年来中国信奉的投资/基础设施建设主导型经济增长模式确有成效,但这种模式通常只在经济增长的某一阶段起作用。
投资主导型增长模式越来越不适合中国,但地方政府仍然抱定这一模式不愿松手。要想将经济增长模式转变为消费者主导和服务提供主导,而非政府主导和商品制造主导,这既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
这种经济转型并不容易,银行同时承受来自两方面的压力:银行股价下挫并不仅是受经济增长放缓影响,还由于金融体系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导致银行利润水平下降。
过去,中国经济发展的方向非常明确,中国政府的态度也颇为坚定,甚至有些洋洋自得。有关中国经济硬着陆与软着陆、通货膨胀与通货紧缩的讨论基本仅见于海外。
现在,中国政府以及民众对于未来经济增长路径的看法已不像过去那么确定。关于持有人民币、美元、黄金资产哪个更好的问题,过去很多中国人都知道如何回答,而如今则没有谁能给出明确答案。中国尚且自救不暇,世界其他国家也只能依靠自己。